性学专家怎么了,竟然连你也跟不上时代?

时间:2014-11-19 18:39:47 作者:大小姐写攻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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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导语】 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彭晓辉火了,连日来,关于他的支持、反对之声不绝于耳,今天他还接受了《新京报》专访,继续为自己和自己的理想辩白。一切都因为几天前那次性科学演讲中出现的,一名女子,一记掌掴..

【导语】

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彭晓辉火了,连日来,关于他的支持、反对之声不绝于耳,今天他还接受了《新京报》专访,继续为自己和自己的理想辩白。一切都因为几天前那次性科学演讲中出现的,一名女子,一记掌掴、和一泡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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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晓辉,男,1957年出生于湖北武汉,祖籍湖南。华中师范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和硕士生导师,中国大陆著名性学家,世界华人性学家协会副秘书长,研究方向为人类性学。

近些年性学在中国成了一门“显学”,研究性学的人也成了媒体上的“明星”,因为他们在探究中国人的隐秘问题,而这也使得他们自己成了谈论和攻击的对象。其实,从民国开始,中国几代性学家都曾在这个问题上吃了瘪。那么今天“性”到底应不应该摆在公开场合来讨论?

●先搞清一个概念:什么是“性学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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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学现代性学是一门跨学科领域,它使用了来自不同领域的研究方式,包括生物学、医学、心理学、统计学、流行病学、社会学以及有时候会使用犯罪学来研究性学的议题。

直至今天,一部分中国人仍然会谈性色变,与“性”有关的东西,恨不得统统扫进垃圾堆。因此,出现向性学专家彭晓辉“泼秽物”这样的事情,并不奇怪。事实上,不只是彭晓辉,其他中国性学专家,比如李银河、潘绥铭也都曾遭遇过各种各样的“抗议”。

 

性学教授演讲遭泼粪

对“性”的一切抵制,也就造成了这部分人对“性学”的抵制。其实,按照维基百科的解释,性学,又称性科学,是关于人类的性表象的系统研究;性学研究人类的性成长、性关系的发展、性行为的机制以及性功能障碍等;性学是一种描述性的学问,而非指示性的学问——性学是去试图纪录事实,而非去指点出什么行为是合适或道德的。

如果说这样的学术定义颇为枯燥,那么彭晓辉教授在接受《新京报》采访时对性学的解释就更为通俗:“其实性科学概论,就是讲人性的问题,讲性的自然科学知识、性的人文社会学科知识,告诉人们如何处理好涉性的人际关系。当然,我的课堂不是讲狭义的性,也不仅仅讲生理卫生常识,性学的外延是很宽的,也包括男权女权、同性恋等……”

可是,这样一门科学,在中国发展传播的路上布满荆棘。

●民国性学先师张竞生差点被口水“淹死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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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竞生(1888年-1970年),原名张江流、张公室,广东饶平人。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思想文化界的风云人物,是哲学家、美学家、性学家、文学家和教育家。

张竞生,这位126年前出生的广东人是中国性学研究第一人,他曾红极一时,虽然他的轰动效应更多是在众人唾骂中形成的。

1920年,旅法8年,取得博士学位的张竞生归国出任广东省金山中学校长,他力主招收女生,给中学生上体育课,其间女生溺水,男老师嘴对嘴对其进行过人工呼吸,在类似一系列有背“常伦”的事件后,张竞生终于在广东呆不下去了。

1921年,张竞生接受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的邀请,出任北大哲学系教授。1923年的寒假,一则性史调查的征文启事刊登在《京报副刊》,张竞生编纂《性史》的工作由此开始,这也是民国时期的第一次性史调查。

1926年6月,《性史》出版,这本不足150页的小书收集了7人的作品,在中国的公开出版物中第一次堂而皇之地有了“第三种水”之说,第一次有了如何避孕的篇章。

书中的这些“明目张胆”的话语如惊天之石,击起千重波澜。同年8月被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区域性封杀——从南开到天津市全面查禁《性史》。同为北大教授的周作人挺身而出说查禁《性史》毫无必要,并指责张伯苓本人在“性教育方面实在也没有什么建树”。

现实令人无奈,《性史》的出版,使得张竞生暴得“性博士、大淫虫”这类臭名昭著的大名,使其付出了声名扫地的代价。1926年,张竞生南下上海,在开明书店做总编,后来与人在四马路合开了一间“美的书店”。

张竞生在美的书店期间,出版了他的《第三种水》,他认为在性爱中,女性高潮时能分泌一种类似射精的体液。性爱高潮不仅是男性的专享,应该让女性也得到性享乐的权利。而同时在第三种水出现时受孕,才能达到优生的效果。在过了将近20年的1944年,德国的产科大夫格拉芬柏格证实了G点的存在,现代医学也承认了“爱液”之说。

《性史》使张竞生声名扫地,待到《第三种水》的出版,就更加“证明”了社会主流意识的判断,张竞生确实“无耻和堕落”。1929年,他去杭州讲学,还曾被以“性宣传”罪拘留。

在88年之后,2014年2月1日,张竞生的作品《性史》改名《性史1926》由中国大陆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再次出版。

●1949至1977:要作战,不要做爱

1949年之后,中国性学曾经迎来过一个极其短暂的春天,虽然这个春天也只跟性教育有关。

1954年,刘少奇在座谈节育问题时曾说,卫生部可以卫生常识名义专门编写一些技术性的小册子。一年后,由王文彬、赵志一和谭铭勋医生编写的《性的知识》出版,这是1949年后第一本有关性知识的书籍。但1957年以后,生活作风问题成为打击一切男女的超级武器,尽管《性的知识》在中学生中广泛流传,但只能偷偷摸摸地看。一旦被发现,要受到学校领导和老师的严厉批评。

据《南方人物周刊》报道,1963年,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召集叶恭绍教授等10位专家开了一个座谈会。周总理指示:要在女孩子来月经之前,男孩子发生首次遗精之前,把科学的性卫生知识告诉他们。随后,中学的《生理卫生》课程也开始讲授性卫生知识。

但3年之后,刚刚萌芽的性咨询和性教育被扼杀于摇篮,1966年的文化大革命开启了全面禁欲的年代。“性-错-罪”几乎三位一体;谁掌握了谁的男女作风问题,就可以对其发动专政。男女差异被抹去,谈情说爱中流行的问答是:“你为什么爱我?”“因为你思想好,爱劳动。”

在上世纪60年代末期,美国的年轻人高喊着“要做爱,不要作战”;而中国的年轻人,带着满腔荷尔蒙,“到广阔的天地去”。在性学家潘绥铭的记忆中,“上山下乡”运动是他们这一代城里人获取性知识、完成性的自我教育的重要途径。在乡下,他第一次看到猪狗交配,目瞪口呆,在农民的日常语言中,学到了鲜活的性知识。

潘绥铭甚至在他的著作《性之变——21世纪中国人的性生活》里写过这样一个故事:某男结婚之后拒绝与妻子性交,因为“那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”。该妻子只好向父母诉苦。父母也无奈,因为当时谁也不敢说“性交不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”。冥思苦想之后,岳父来找女婿说:“是的,你说得对,性交确实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。但是,我们还要培养革命接班人啊。”于是,性遂成。

●20世纪80年代:春风解冻,艰难前行

告别了之前30年,80年代最初那几年,每一次身体化的凸显,都能引来轩然大波。

1979年,《大众电影》用法国影片《水晶鞋与玫瑰花》中一张男女主角的接吻照片作封底,引起轩然大波,一位读者来信愤怒质问:“他们在干什么?”一场全国性的大争论由此爆发。次年的《庐山恋》,让人们知道了该如何接吻。而首都机场的裸体壁画,也冲击着人们的视线,引发了价值观的震荡。

1985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,作家张贤亮的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》出版,第一次大胆地在当代严肃文学中描写了性,启蒙了一大拨年轻人。同年,从西方引进的“性学”书籍和文章开始在国内公开出版。阮芳斌主编的《性知识手册》出版,是当时的破禁之作。

一些性学专家也开始走上前台。1985年7月,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刘达临在上海首次向社会公开举办“现代社会中的性问题”系列讲座,每周一讲,共十讲。

广州性文化节回顾

可就像前文所说,这条道路布满荆棘。据《南方周末》的报道,1986年,刘达临在哈尔滨讲课,当时效果非常好,后来他就获悉主办讲座的负责人不久就被降职使用了,据说和办这个性教育讲习班上级对他的看法有关。

接下来挫折降到了他自己的身上。第一次是1987年初,由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已印好的4万册《性社会学》被封了。原因是这本书没出来就成了个大热门,一下子征订了几十万册,引起了有关部门领导看大样的兴趣,这一看就没戏了。

于是,这种纠葛在接下来的30年都在持续着。潘绥铭说:“全世界除了中国和朝鲜,大概都早就开始性教育。瑞典的性教育历史都有七八十年了,我们现在还没赶上人家30年代。从五四开始,就把性教育当作灭火器。老师并不是真不懂教学生,而是害怕学生发生性行为,自己要负责,因此最好什么都不讲。”

●如今,连性学专家也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

过去的30年里,中国人一直在热烈的讨论:“是否应该公开的谈论性”、“是否要对小孩子进行性教育”。然而,在讨论的这30年里,这两个问题最多只有微小的进步,但是新一代中国人的性观念、性生活却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2013世界避孕日中国调研报告显示,37%的年轻人初次性行为发生在19岁以前,64%的年轻人有婚前性行为。而同时,15岁至19岁有性经历的年轻人中,逾七成曾有过无防护的性行为。

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在2000年和2006年对中国人的“性”进行的调查数据显示,以多性伴为例,在中国20-61岁的总人口中,多性伴的情况从2000年的16.8%;增加到2006年的25.3%;年平均增长率=7.0%;在婚姻(同居)持续期间有另外的性伴侣从2000年的11%上升到2006年的15%。

2012年中国人口计生委科学技术研究所发布的数据显示,中国每年人工流产的人次多达1300万,65%为20-29岁未婚女性,其中大学生是人流高发人群,反复人流者达50%。

除了旧话题近30年还不断地出现新热点,比如这几年越来越登堂入室的同性恋等等。

中原性文化节内衣秀

几年前,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的生物教师张超,主动给高二年级的男生开性健康讲座,讲座视频被上传到网络上火了一把,张超本人成为新闻人物,他的课堂笔记甚至被人整理成了一份“超哥语录”。比如――“人的第一需求是性,第二需求是吃,第三需求是朋友,第四需求才是学习”、“从动物性角度来说,你要跟媳妇说不要孩子,你不是男人”、“第一个伤害是禁欲,第二个伤害是纵欲”、“在座的谁没意淫过?谁也别吹牛”……

张超自己也认为这个讲座对有的学生来说还是讲晚了。但放眼全国,这样的学校和教师仍然少之又少,否则也不会轻易上新闻。

与中国人性生活的剧烈转型相比,中国的性学研究却显得冷淡得多,彭晓辉教授在接受采访时说:“性作为一门学科,人类性学研究方向只有我这里有。性社会学研究方向是中国人民大学的潘绥铭教授,还有中国社科院的李银河教授。在北京大学医学部的心理教研室也有性心理学研究方向。”而潘绥铭教授前不久还被处分退休。而这几位也都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介绍西方的性学理念走上这条路的,30年过去了,他们仍在竭力的呼吁推进性教育。

可就是这样的学者,还在讲台上迎来了“一泡屎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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